德国电影《天堂》讲作曲家Adam六十岁生日的聚会。在梅克伦堡农场的天地之间,他经营着自己天堂般的生活,与树交谈,汲水浇园。年轻的第七任妻子和一对小儿女的陪伴之下,他感到一生行将走向终点,希望写一部关于过去、现在和未来的交响乐。在这秋日渐近的季节,他决定同自己最亲爱的人一起庆祝生日,留作晚年的纪念。把自己前后最重要的七个女人召集到一起,也许并不是个好主意,可是在田野里、在湖水和芦苇荡中、在和煦的秋风中,也许一切恩怨都算不得什么。他曾经走过很多地方,遇到很多人,但没人比这七个女人对他来说更为重要。他曾和她们分享过爱、友谊和其他美好与艰辛。如今,他离她们近在咫尺又远在天涯,重逢仿佛是一次重演,怨恨化为和解,未来托与不可知。这是一部关于流逝和谅解的影片,一部相当自恋和妄想的影片,可是假如只是拿来感受,果真美到极至。生也有涯,当我们六十多岁的时候,也许只是碌碌之辈,在庞然大城中如蝼蚁般生活,既无闲暇,也无情绪去对自己的一生作平静的回顾。电影似乎是普通人生的安慰,无论对于谁,都是蛋糕中最好吃的一块,做蛋糕的麻烦和饭后恼人的收拾整理都被切除。可是,一生走过来,目光敏锐又怀有善意的人,总会有很多难以忘怀的人、事、物,假如真的把他们纠合到一起,真不知会是何种情形。因而,这部平和、单调的影片,在我看来却是一部充满幻想和不可能情形的故事,其不可能的程度,甚至要高于变种人和外星生物的故事。电影常常带人进入一种境况,并不讲为什么,却看人们如何表现和应对,如同《土拨鼠日》中的时间停止。可是生活何尝不是如此,假设我们生在宋代或者玛雅王国,又将如何是好?无论何时何地,总有那么多美好的事情做不到、不可能,电影把它们活生生的制造出来,也就成了真实。至少,我宁愿相信这样的故事,它们让人心安。